努力,品味
发布日期:2015年07月25日 08:35 点击次数:
七月流火,濒海而行。
我们一行五人,离开七月的省城,坐着有着“山东大学”印记的大巴,一路奔向800公里外的黄岛,作为一个基层调研员参加“高血压、糖尿病”综合防治项目的问卷调查。那个时候,我们想着海洋、蓝天、海鲜和一切有关海边风光和当地美食的幻景,却独独没有料想到每天要五点钟起床,没有料到要面对七八十岁的爷爷奶奶喊着问他们的饮食习惯和身高体重,没有料到要一天枯燥乏味地做上十几份问卷,没有料到的这些事情从一开始就变成了生活的洪流,冲刷着我们的耐心,冲淡了我们所有的希冀。
第一天,其他队员都做了八九份问卷,唯独我只做了五份,还忘了问一些爷爷奶奶他们是否抽了血。喝着水,嗓子已经干了,哑了。晚上,研究生和本科生队长把我单独叫出去,给我补课,告诉我给他们做问卷的方法。
第二天,我紧赶慢赶地做问卷,发现这次和其他队员差不多,做了十六份。研究生队长吃饭的时候,笑着对我说,进步很大,今天做了这么多!
李家前夼、东十字路、肖家洼、市美村……一天一个村子连轴转,抽血、做问卷、量血压,几天的新鲜劲儿过去之后,我开始在调研中品味每一位老人,因为每一个活在世间久了的都变成了有故事的人。
遇见了一个1934年生的老人,我登记的时候笑着说,您和我姥姥一样年纪啊,老人一下子变得十分开心,满脸皱纹却笑得十分明媚;遇见了一个86岁的老人,他瘦的只剩下骨头了,把量血压的布环绕在他的胳膊上时,有一种很悲伤的冲动;遇见了一个年轻时当过军人的老人,因一次摔倒而股骨头坏死,拄着拐杖却依旧眼神坚韧;遇见了一个老人,测血压时发现她正在化疗,我看着那个针管没敢下手,她十分淡定,说,没事的。遇见了我没见过的人事,遇见了我没看过的清苦,也遇见了我想象不到的坚强。因为,有这么一群老人,他们的调研档案在饮食这一栏中,30年前都是没有肉和鱼的;他们的身高,因为经历贫苦而被搁浅,基本上不过一米七;他们关心自己的健康,仔细询问,把我的不耐烦映射成了一种低俗的官腔;他们淡定地说,自己有食管癌,有淋巴癌,指着自己塌陷的因癌症被切除的乳房,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慌……
由枯燥到努力到品味,这次调研不仅仅为学院科研提供科学的资料,并且让我感受到了这样一个朴实的群体的存在,经历过困难时期甚至战争时期,老人们面对生活的力量和韧性,成为了晚年的风骨。
总有一群人,打发着清贫的生活,却尊享着无畏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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